“好啊。”她笑着答应,又问:“时闻溪,你如今是什么境界呀?褚霖也不算太弱吧,我看你能压制住他,好像也不是很费劲?”
“筑基。”时闻溪答得不是非常情愿,像是懊恼于自身境界不够高,解释说:“我,下毒。他,灵力,暂失。”
听到下毒,她便不禁两眼放光,正想再细问功效,曲芝芝两手提着大包小包,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:“我来了我来了,这群人真的都不吃饭啊,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些吃食。”
“天哪,芝芝你是打劫了傀儡宗?”易泠歌倏地站起身,望着满满当当的吃食,震惊道。
修行之人少食,山上虽有膳房,但产出并不多,也不会每日供给他们这些小弟子。她虽很少会感到饥饿,但早就怀念起人间烟火。
“哎,放心,姑娘我有灵石啊。花钱得来,小事一桩。”曲芝芝得意地转了个圈儿,裙摆飘扬,满脸陶醉。
易泠歌拍拍她的肩膀,指指地上三只嗷嗷挣扎的野鸡,笑道:“还有山上抓来的鸡,正好一并烤了吃吧。”
三人也不动用灵力,不厌其烦地生了柴火,架上诸多食物,慢慢地翻动烤着。
“要是有酒就好了。”闻着香味,易泠歌嘀咕一句,三人同座享乐,勾得她想起往岁的旧友。
骄横心软的阿阮,还有恣意风流的宋宋。
一晌贪欢,此后还能够重逢故人,她真正感恩重获新生。
时闻溪寡言少语,只是倾听她和曲芝芝的连篇废话,她们吹嘘起试炼来,“你们快给我讲讲,到底是怎么凭两个人打倒一片的?多刺激啊!”
言及此,曲芝芝起了兴致,拔地而起,两只手一前一后摆出架势来,“本姑娘一人一剑,足以扫平众人!”
“噗——”时闻溪不给面子地闷笑一声,曲芝芝讪讪地收回手势,承认说:“好吧好吧,那群人狡猾得很,我打不趴他们。主要靠的是时闻溪,他用刀可厉害了,手起刀落,全得倒地。”
“你带毒药了?不是都收走了吗?”后半段话不似夸张,易泠歌听得目瞪口呆,时闻溪答得风轻云淡,“打架,而已。比杀人,简单。”
她稍稍惋惜没能得见那日的光景。
“好饱。”大快朵颐,曲芝芝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,做贼般说:“我听说山下有酒馆,我们改日摸下去喝一杯,这山上根本没有酒!”
易泠歌也撑得头昏,呆呆地笑着说:“好,不醉不归。”她瞥见时闻溪孤零零地坐着,一把抓起他的手,毋庸置疑地说:“你也要同我们一起。”
他静默了一刻,缓缓点头。
傀儡宗要求甚严,曲芝芝连打几个饱嗝,急急赶了回去。
留得两人独处,易泠歌混沌的神思清明了些,抓耳挠腮地想把话题扯回用毒的事宜,干巴巴地问:“我随便问问啊,有没有哪种毒药,能让修为一般的人,越境杀人于无形?”
时闻溪吃得不多,慢条斯理地擦擦嘴,问:“你,很关心,用毒?你想,杀谁?”
“我明明说的是别人,随口问的……”底气不足,她的话声愈发低落。
“凭你的灵力,不行。”时闻溪判断得果断。
预料之内,即使是炼制的毒药,也是须得依托使用者的灵力,来发挥出效用。
她一个区区炼气,即使能把洛清知毒倒几天,大概都已是超常发挥,不由得哀哀感叹:“啊?你做的毒药都不行啊。看来确实太强人所难了。”
久久没有回音,她疑惑地扭头望去,正对上一瞬不瞬看着她的晶亮眼睛。
时闻溪应是思索了好久,下定决心,认真地说:
“我,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