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找了。”弈初拢了拢衣袖,迈步走来,面色如常,“有隐藏的规矩。”
“这规矩是任何自己的灵器都不能带进来的话,我们身上应该会随机发到一样灵器吧?不然我这么霸道的拳法,不是要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吗?”易泠歌上下摸索的手没有停下,嘴上仍是轻佻。
这的确可以称作是一场公平的试炼,毕竟世家大族的弟子有时会更依赖于价值高昂的灵器,借此发挥出远胜于自身的实力,对于普通的参选者来说,想从他们手下求胜会更难。
只是如今看来,能分到什么灵器亦是很看运气的一桩事。
“啊?我分到的好像是符纸。”曲芝芝苦着脸,又惊恐又怕被人听到,喃喃抱怨:“我一点都不会符箓术啊,给钟嫣然倒是挺合适的,这东西给我没用,我画不来的。”
“眼下是没有用,你还得去抢朱砂笔。”易泠歌忍不住皱了皱眉,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危机感又浮上心头,只有符纸但缺少画符咒的朱砂笔,无疑是要经历一场精准而又残酷的抢夺。
毕竟普通的符修基本是不能以血画符的,对他们而言,获得的反噬会过于沉重。
时闻溪倚在树干上,没有说话,只是扬了扬手,他手里是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。他看起来对它很满意,正悠闲地来回抚摸着刀身。
易泠歌做狗腿子的觉悟很高,及时地送上马屁:“你平时除了用毒是用匕首的吗?你的运气真不错呀,拜托必要时保护一下我们啦。”她边说边挤了挤眼睛,什么要做高岭之花一类的豪情壮志,都荡然无存。
“无聊。”时闻溪停下了手,翻了翻眼睛,静默了一瞬,对着两手空空的易泠歌瞧了半晌,忍不住问:“你的?”
她其实已经掏过衣兜,干净得令人发指,此时不得不在三人如炬的目光中再次把全身掏了个遍,拎出令牌甩了甩,试探着问:“会不会是阵法在分发的时候弄错了?难不成我这块令牌能做灵器?”
每个人都有一块金色令牌,刻有名字,也是之后的争抢对象。
“不会。”弈初瞥了她一眼,似笑非笑道:“你只是成了最倒霉的一个罢了。”他说完又添上一句:“大约是看你打遍天下无敌手吧。”
她自然听得出话语中的挤兑,也不气馁,只是扬扬眉,“既然大家都有,看来灵器是有必要的,我得主动去抢点什么了。不过弈公子是拿到了什么灵器呢?怎么也空着手。”
弈初的表情瞬时有些怪异,本想装作没听见,在她执着又虔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,“一把无用的扇子。”
“扇子吗?用折扇为灵器,也算是风流倜傥。”她细致地捕捉到了他不自然的神色,不动声色地嘲讽回去:“但观弈公子的神色,我猜,你是拿到了一把团扇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她话音刚落,还没有等来弈初的反应,一旁的曲芝芝已是捧腹大笑起来,在弈初冰冷的凝视下,慌忙捂住嘴,挤出一丝声音:“对不起对不起,泠歌一说我就想到了弈公子用团扇为灵器的画面,太柔美了,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啊!”
弈初清清冷冷的面容上果然崩开了一丝裂纹,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俩一眼,只是易泠歌莫名觉得,他主要好像是在瞪她一个人。
嬉笑中,时闻溪忽的将匕首插入袖中,沉声说:“有人。”
“有意思了,只有对自己足够自信,才会选择来截住我们的路吧。”易泠歌很有狐假虎威的自觉,啧啧称奇。
一开始就有人来拦路,是她没有设想到的。在一一对决的试炼中,她并没有发现能与弈初比肩的人,刚开局就自寻死路,除非这队人有病。
“别急着打架,我们是来寻求结盟的。”来人竟又是想与弈初结队的女子,身姿娉婷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三个不太起眼的男子。
曲芝芝低低地提醒:“我记得她,名叫方若潇,是用鞭子的,她当时的对手不是很强。另外那三个都没什么印象了。”
方若潇神情殷勤,见他们四人都不搭腔,继续说:“我们自知比不过你们,也不奢望拔得头筹,但是可以结盟吧?我们可以去做你们的马前卒。”
已知的试炼规矩宽泛,确实有许多的漏洞可循。
譬如四人成队,但没有说其余队伍是否可以团结在一起,先去击败最强劲的对手,平衡实力后再一较高下。也可以像这个队伍一样,直接表明心意投靠,求得庇护。
时闻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弈初百无聊赖地望着远方,他们两个都没表露出任何兴趣,曲芝芝和她面面相觑,试探着问:“除此以外,我们可以得到什么?”
“我们所收集到的令牌,与你们五五分。你们只要保证不会让我们提前出局就可以。”方若潇以为她们被说动,连忙保证。
“那游戏就失去意思了,多无趣。”一直都如局外人的弈初忽然开口,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们。
“是。”时闻溪难得地应和,在方若潇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,淡淡说:“打,你们,简单。”
这是接连碰了两个硬钉子,显而易见的不悦在方若潇姣好的面容上一闪而过,结盟不成,几人悻悻地想要掉头离开,易泠歌摸了摸下巴,厚颜无耻道:
“不能走哦,方姑娘啊,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们,你们是得到了什么灵器呢?”
她秀气的眉微微上挑,虚虚地作出拦截的姿势。
方若潇一队人神色骤变。